059不长进的没皮的无赖
屋里门掩着,没有风,而桌上的那杯茶却起了些细小的波纹,慢慢地晕散开来,然后合拢。我拿起桌上的那杯茶站起身,慌乱地道:“倾心,我去倒杯茶。”
换了杯热茶来,但手仍是抖得厉害,我想是不是太冷了,于是将那杯茶紧紧地握在手里。手心里早温得暖了,杯里仍不断地起着细小的波纹,最后那波纹荡了出来溅到手上,皮肤被烫得红了。
顾倾心瞧着我,突然道:“你不能接受。”
陈述肯定的语气,她看穿了我心里所想,是的,我不能接受。但不能接受,但并不表示我会不要严驿。“我会好好照顾他的。”她笑着点头,道:“希望严驿没有看错你,簌簌记住我的话,千万不要问你父亲和严驿的事情,你最好忘记你父亲和严驿有什么牵联。”
“倾心,你是不是知道我父亲和严驿的事,你快告诉我。”我的语气有些急,这件事我刚打算等两天找个时机就问,父亲在听到严驿名字后的奇怪反应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,这些谜团憋在心里许久我早想了解清楚。
“对不起,我知道但是不能告诉你,你就让它石沉大海永远不要追问。有一点我可以说的是,严驿和你父亲确实有深仇大恨,他的病也是你父亲造成的,所以你要好好对他就当是替你父亲还债。”
我明白了顾倾心阻止我询问严驿的用意,她是怕追问那件往事会刺激到严驿,使他旧病复发。“倾心,严驿他知道自己的病吗?”
“精神病人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有精神病。这件事除了我和他在美国的主治医生,现在还有你三个人知道外,没有任何人知道。前年的时候他发了病,我将他送到美国南方的小城进行秘密治疗,他那个人那么自傲我们也不敢告诉他真相,只说是神经衰弱需要休息就这样子瞒过了他。这种病不容易根治,医生说只要不受到刺激,让他维持现状也未尝不可。”
“倾心,我知道该怎么做,放心好了。”
开了门,从山里吹来的风闯进了屋中,挂在墙上的一串干辣椒掉了下来,顾倾心走过去伸手拾起来,她打着辣椒上的灰尘,一粒粒地摸着,白皙的脸庞映着辣椒的红色更加地娇艳迷人了。
她将辣椒挂回墙上,从厨房里找了一条抹布开始擦木质墙壁上的灰尘,我忽然有一种感觉,这间屋子最后会属于顾倾心。
寒冬里的阳光并不能持久,刚到下午便瞧不到脸了,细细的雪花飘了下来。我捧起手接了一粒仔细地看,原来西北的雪是有形状的,六角的花瓣,这不像W市的雪只是圆圆的一砣。蓦地里有炮竹的声音传来,我抬起头瞧去,杨竹子家的三个小子正在门前放鞭炮,旺财在地上撒着欢打滚。
今天是除夕,再过十来个小时便是新年了。
“倾心,你等我一下,我去买些炮竹回来。”我起了兴。
前面杂货铺的段大娘家挤着好几口人,今年除夕大家都急着来买东西,我瞧了一眼竟然发现严驿也在里面,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子,袋子鼓鼓的显然装满了东西,但他仍站在柜台前指使段大娘拿这拿那,我瞧着段大娘在那里气得干瞪眼。
“段大娘,这些帐都记在簌簌头上,过会她来付钱。”远远听得他道。
我无语了,到现在他还在打我的秋风,明明他没破产嘛?居然还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穷鬼样。“呸,不长进的没皮的无赖,你买的东西为什么要记在簌簌帐上。”
“她是我老婆,自然记她帐上了。”
“还想骗我老婆子,快付钱。”段大娘怒目圆睁。
我怕两人又要吵起来赶紧走了过去,道:“段大娘,你快算算要多少钱,我来付。”
“你……”段大娘惊讶地瞧着我,嘴巴张得大大地,露出了里面几乎掉了一半的牙板。周围的几人也都怔住了,只有严驿得意着。“他……”她伸手指着严驿。
“对不起,段大娘,其实我一直瞒着大家,这个……不长进的没皮的无赖,是我男人。”我的脸红透了。
“啊……”空气里只剩下这种声音。
我越发不好意思了,拿过严驿袋子里的东西瞧了一眼,粗略地估了一下价格便掏出钱放在柜子上,拽着严驿跑远了。如果让那群好事的妇女们回过神,怕是少不了调笑一番。
路上,我将顾倾心留下来办识字班和他讲了,他默默地没有言语,捏着我的手更紧。
经过杨竹子家我站住了脚,有些事务必和她说清楚,她这个人直肠子性格的大概还在责怪我欺骗她吧。我嘱咐严驿先回去,自己便来找杨竹子,顺便还要将离开风铃镇的事告诉与她,还有顾倾心也得拜托她照顾。
堂屋里只有杨竹子的小叔万林在写春联,我走进去的时候他忙起身招呼我,我制止了他。站在一旁瞧万林写字,我发现万林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一手毛笔字却写得非常好,龙飞凤舞的,执笔提按之间颇有大家的气派。我又瞧着他写的对子,虽不对仗,也不讲究词性,但却都是出自于古诗。
“簌簌姐,我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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